一两心酸一两愁全诗一两心酸一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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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多年前一两心酸一两愁,即公元1510年夏季的一场暴雨如洪水猛兽吞噬着洪泽湖与成子河交界处的裤裆叉小岛。洪泽湖与成子河中间相连着沟通两岸的二十华里长堤一夜溃败,土方被洪水卷入浩浩荡荡的洪泽湖。从此,唇齿相依的一湖一河合二为一,这个裤裆叉小岛变成了孤岛。

孤岛上居住的大地主高占德,一两心酸一两愁他望着茫茫的洪泽湖长叹“我那河西龙集千顷的秋粮呀……”五十开外的高占德三天不吃不喝,这可急死了老婆刘梅香,刘梅香踮着三寸金莲,从头上解下蓝黑头巾,朝着湖水笑了笑说,“大当家呀,这是老天助一两心酸一两愁你呀一两心酸一两愁!”

高占德愁眉苦脸地指指淹没在洪水里的长堤问:“路都没了,我那千顷上好粮田怎么收割播种一两心酸一两愁?还有几家重头亲戚来往还怎么走动?”

  刘梅香笑笑说:“你老苦鬼总是嫌湖财少,地盘小,水面寡淡,这下老天将洪泽湖、成子河合到一块了,把那些水呀、菱呀、蒲呀、柴呀、藕呀、鱼呀、虾呀都归你了,你还愁?”

  

今日美丽的高渡周岗嘴

高占德望望小了自己十多岁的老婆,满脸笑出了春风说:“噢,乖乖,不假,摊着我高家发洋财了!”

湖面上荡出了一片欢笑,洪水向南急流着。上游随风卷入湖面的水草将湖水绞得混浊不清,昔日捧水即饮,而现在湖面上漂浮的尽是水草沤烂的气味。高占德倒吸一口气,刚有的一点兴致又被洪水卷走了,不觉愁云又涌上心头,他?了?光溜溜的头顶问老婆,“这些柴蒲菱藕鱼都是我高占德的,我怎么去收获呢?还有几个孩子都在河对岸的亲戚家了,又怎么去带回呢?河西的千顷粮田怎么种植、管理、收获呢?河对面的上百名佣人谁去管制呢?”

满天的霞彩映照着高渡肥沃的土地

念过私塾的刘梅香望着滔滔南去的湖水微微一笑说,“是呀,那么宽的湖面鸟都飞不过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总要想个法子……”

高占德又?了?光头说,“顺着成子河边绕道龙集,沿河一两百里,没有一里周正路,全是沼泽荒岗,来回一趟至少要一两个月,种一季庄稼还不够路上盘缠,车动铃铛响,人马未动,粮草先行,长此以往,地还不全荒了?即使种了、长了,可收获呢?没有自家人看管,不到成熟,还不全让那些穷鬼给偷了、抢了!”

好生态吸引大批燕子南归时到此逗留

高占德失去了平日里在佣人面前趾高气扬的气派,一屁股坐到刚刚露白头还有些粘性的黄岗土上,被坚硬的砂礓硌了一下,赶紧又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整束了一下大腰裤,望着满面春风的老婆问,“你倒是好,我都快愁死了,你反倒是笑嘻嘻的,你这死婆娘是笑我笨呢?还是什么?”

高渡高湖嘴湖面今已成为县内外游客游玩胜地

刘梅香走近高占德,连连摇摇头说,“大当家的,你是有脑子的壮汉,大当家都做一二十年了,我只是见你被这洪水给急糊涂了,天赐良机,地赐金银,这成子河大坝冲垮了,唯一通向河西的路淹没了,这是老天为你封死了一条道,可老天总会再为你开上一扇门,只是这扇门你还没找到!”

高占德捧起了水烟袋,将烟袋抽得咝咝直响,皱紧的眉头像漂在水中的乱柴草,他边抽水烟边摇头说,“这扇门到底在哪呢?”

刘梅香将丈夫的水烟袋里装满了烟丝,又将头巾铺到了地上,摁着丈夫坐下,丈夫很受用地坐在妻子铺好的围巾上,捧着水烟,望着湖水在发呆。

渔民们在湖面上繁忙往来

刘梅香挨着丈夫边上蹲了下来,望着满脸愁云的丈夫说,“这扇门在这里!”高占德转过脸望着老婆问:“这扇门在哪?”

刘梅香笑笑说:“娘娘庙里来过一个洋先生你还记得?”

高占德连连点头说:“记得,记得,就是我们圆房的前一年呀!那个洋先生是来传教的嘛!”

刘梅香也点点头说:“是那一年,过去二十多年了……”

高占德不解地放下水烟袋,满脸疑云地问:“洋先生怎么啦?”

刘梅香笑笑说:“那个洋先生跟我私塾先生周高堂经常有来往,一日午后,两位朋友坐在白子树下纳凉,那洋先生讲了一段我们从来没听过的外面事情!”

高占德急切地问:“死婆娘,还不快快说来,你想急死我呀?”

刘梅香笑笑说:“洋先生说,你们中国人很有种嘛,永乐三年(1405年)

  至宣德八年(1433年)的二十八年间,郑和率众八次远航,访问了30多个 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国家和地区……”

高占德急切地问:“你说这些东不东西不西的话做什么?”

刘梅香问:“郑和下西洋用的是什么?”

高占德摇摇头说:“我哪知道这些东西呢?”

刘梅香轻轻地捶了一下丈夫的肩膀,大声地说:“船呀!”

高占德爬了起来,将水烟袋搁了下来,走近水边,望着满是柴草的湖面,问“船”是什么?

刘梅香也一踮一踮地踩着三寸金莲来到水边,高占德扶着她说:“瞧你能干的,防着跌倒!”

刘梅香笑笑说:“看来,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不对的,我要是不去私塾跟周先生苦读三四年书,还真帮不了你这个粗汉。”刘 梅香指着湖中漂着的成片乱草说:“看到那堆乱草中有一棵断柳树没?”

高占德将右手伸向脑壳遮住了强烈的阳光,微微点点头说:“看到了,可那只是一根烂柳棍呀!”

刘梅香微微笑笑说:“这就对了嘛!那烂柳棍能漂在水面上,不妨可以弄过来试一试能不能撑住人不就是啦!”

高占德虽是五十的汉子,但湖边长大的庄稼人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跃跳入水中,凫到那棵大柳棍边上,一边凫水,一边推着柳棍向岸边划来。

刘梅香指着丈夫喊,“你骑上去看看行不行?”

高占德骑到柳木上,柳木就翻了一个身,像鸭子一样从水里冒出了头,大声骂道:“你这个死婆娘,想淹死我守寡呀?”

刘梅香在岸上咯咯地笑,笑他真笨,心想,柳棍在光地上推一下都打滚,何况在水里呢?刘梅香一边笑,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大当家的,要是平底的木头就不会驴打滚了。”

高占德抖抖浑身的水气上了岸,反问老婆“有不是圆滚的木头吗?”

刘梅香也?了?头皮,半天冷着脸说,“有是有,不知你能不能舍得……”

  

昔日的两岸用船通航故事现已演绎为花船戏

高占德是一个快人快语,直心直肠,心急火燎的汉子,只听他大声骂道:“臭婆娘,卖什么关子?老子都快急死了,你有主意还不快快说来!”

刘梅香见丈夫大叫,忙说,“你那口棺材可以拖来试一试!”

高占德一听这话,脸色陡变,半天才应了一声说:“棺材就棺材吧……”接着大声喊道:“小二呐,快快来一下……”小二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当家请吩咐!”

如画般的湖岸鱼塘美景

高占德望着小二喝道:“叫上十来个佣人,快快将我那口柏木棺材抬来!”

不一会,一口高大亮眼的“246”柏木棺材停放在水边。高占德上前不停地抚摸着,像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不停地摇摇头说,“这东西不属于老子的了!”刚说完,就望着呆站在一旁的老婆喊道:“婆娘,你说怎么做吧!”

刘梅香指指棺材说:“你们几个将棺盖抬下来,将棺房抬到水里!”

几个佣人被吓得直叫,“这可不敢,这可不敢!”

只见高占德撸起袖子,上去给一个佣人一个巴掌:“敢顶嘴?还不给我将棺材推到水里!”几个佣人赶紧抬下棺盖,将棺房推到水里,可刚到水中,一阵浪打过来,棺房被卷得翻了个身,棺房里灌满了水,慢慢地沉入水中。几个佣人被吓得直往岸上跑,高占德骂道:“狗日的,都给我回来拖棺材!”又见几个佣人跳进水中,三四根柳棍一起将棺房撬了起来,一头四五个人,将棺房倒立抬起,水哗哗地从棺房中倒流了出来,高占德大叫“抬上去!”

刘梅香见棺材灌满水沉在水中,吓得脸色青紫,她怕丈夫打她,连连陪笑道:“棺房是大当家百年宫殿,哪能容得了与鱼虾为伍,要不将棺盖放进去看看!”

高占德气愤地骂道:“我操你八代,都来给我将棺盖拖到水里,要是再不行,老子就要开杀戒了!”

刘梅香被吓得直打哆嗦,她了解丈夫的暴躁脾气,疯牛病一发,天挡不住,地容不下……

只见几个佣人将棺盖卟通放入水中,棺材盖顺着水流慢慢地漂走了。

刘梅香的脸上马上阴转晴,高兴地喊道:“大当家的,这不就是船吗?”接着又大叫:“你们几个凫过去,趴到棺材盖上试试,看会不会沉底?”只见几个佣人像鸭子一样凫到棺材盖边,一个个爬了上去,这时风大浪急,几个佣人趴在棺材盖上鬼叫“救命呀……大当家的……”

高占德连连夸赞老婆有脑子,给他找到了一条通向对岸的路,没几天找来了做棺材的木匠,仿着棺材盖做了几条木船,这些木船就往返于小岛与对岸的龙集之间,载人装粮,用于生产生活。

2011夏天龙集人嫁女用机船送到高渡高湖嘴

渐渐地,附近人都知道小岛上高大地主家有木船往返小岛与龙集之间,原来靠成子湖大堤来往两岸的农人就找到了高占德,用粮食作为盘缠,兑换坐船过河。

高占德是一个永不满足的大地主,只要见利什么都做,但妻子刘梅香是当地有名的活菩萨,娘娘庙里供奉的主儿,她见每天有那么多人过河,就和丈夫商量,多打几条好一点的木船专门为人摆渡,积德行善,修子修孙。行船走马三分命,没有好船更不安全。尽管用好木料造好船,但灾难还是频频发生。

在一次秋收后运送粮草时,湖上陡刮狂风,十余条船上人粮尽绝,葬身成子湖,大当家高占德也命丧湖中。刘梅香悲伤之后,选择了砂古岭最高爽的十五顷土地,将这次大难中与丈夫一同丧命的五十个佣人合葬在那里,中间一座高坟是高占德墓,其余佣人围坟建塚,起名高家坟。

干旱的时候几里路可以径直行走

埋葬了丈夫和佣人,刘梅香叫来木匠将一粗柳棍一劈两半,由她亲自动笔,在一块上面写着“高家渡”,另一块写着“过河随意,命在自己”。插在河边,提醒过河的人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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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就有了高家渡,高家渡就是今天的高渡镇。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

来源 /速新闻 编辑 / 春风 审核/ 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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